【最後的陪伴 長者照顧長者】
- Chak Fung Leung
- 7月21日
- 讀畢需時 2 分鐘
今天又是我到老人中心當義工的日子。八十三歲的我，每週都會來這裡陪伴比我更年長的老友記。有些九十多歲，有些已經破百，但我總覺得，能為他們做點事，自己的生命也變得更有意義。
坐在輪椅上的張婆婆今天特別安靜。我推著她在花園散步時，她突然開口：「阿菊啊，你說我們這把年紀，還有什麼用處？」
我停下腳步，蹲在她面前：「張婆婆，誰說我們沒用？您看，我不是在照顧您嗎？雖然我也老了，手腳沒以前靈活，但推個輪椅還是綽綽有餘的。」
其實我心裡明白，張婆婆說的是我們都懂的心事。年老了，身體機能慢慢退化，有時連端碗夾菜都不太穩當。子女們都忙著工作，即使想照顧我們也分身不暇。但我總覺得，老人最懂老人，我們經歷過的人生，年輕人未必能體會。
「我以前也是護士，」我繼續說，「現在雖然退休了，但照顧人的本能還在。您知道嗎？每次看到您吃完我餵的飯，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，我就覺得特別開心。」
張婆婆眼睛濕潤了：「我知道...我知道...以前我也常常照顧我婆婆，現在輪到別人照顧我，真的很感恩。」
是啊，人生就是這樣，年輕時照顧長輩，年老了互相扶持。我雖然沒有張婆婆年長，但我知道她需要的不只是照顧，更需要理解。那種失去自理能力的無奈，那種想為家人分憂卻力不從心的痛，都是我們共同的心事。
「來，我帶您去看花。今天杜鵑開得特別燦爛呢！」我推著輪椅，輕輕哼起童年時的老歌。張婆婆跟著哼了起來，我們的歌聲融入了午後的陽光中。
回家的路上，我想起了一句話：夕陽無限好。是啊，夕陽雖然預示著黑夜的來臨，但那抹餘暉卻是一天中最溫柔的光芒。我們這些老人，不也是如此嗎？雖然行動不便，但我們用一顆溫暖的心互相照亮，讓暮年的生活多了一份暖意，多了一分色彩。
雖然兒子一直說我年紀大了，要我在家休息，但我知道，只要還能動，我就要繼續去當我的「資深義工」。因為我深信：老吾老以及人之老，這不僅是責任，更是一種福氣。
要關燈睡覺了，期待明天能再次看到張婆婆的笑容。或許，這就是我們這個年紀最單純的快樂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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